年代文裡的嬌氣反派 1

    

輛黑車被迫停在路口,左側蜿蜒而上的路徑是通往水安鎮王家村的路——可惜這條路實在太窄,他們的車進不去。細雨飄飄,地麵泥巴和水窪到處都是,太臟了,根本不適合步行而上。起碼,身體羸弱的舒荷不能這樣上去。方管家有些慶幸他們早做了準備,想到這,他立刻轉身往車的後備箱走,還不忘去看車窗邊蔫頭耷腦的少年,安慰道:“少爺你再忍兩分鐘,後備箱有輪椅,剛好可以坐這個上去。”聞言,少年抬起了眼睫,露出那張精緻昳麗的麵容...-

附近剛下了場雨,空氣中浮動著雨後青草散發出的潮濕氣息。

一輛黑車被迫停在路口,左側蜿蜒而上的路徑是通往水安鎮王家村的路——可惜這條路實在太窄,他們的車進不去。

細雨飄飄,地麵泥巴和水窪到處都是,太臟了,根本不適合步行而上。

起碼,身體羸弱的舒荷不能這樣上去。

方管家有些慶幸他們早做了準備,想到這,他立刻轉身往車的後備箱走,還不忘去看車窗邊蔫頭耷腦的少年,安慰道:“少爺你再忍兩分鐘,後備箱有輪椅,剛好可以坐這個上去。”

聞言,少年抬起了眼睫,露出那張精緻昳麗的麵容。

黑髮白膚,一雙明亮的杏眼含了點因為暈車而氤氳出的水光,他的手靠在車窗邊,下巴抵在上麵,精緻的眼眉輕輕蹙著。

可憐又委屈。

後備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,方管家在取輪椅,舒荷百無聊賴地擋住自己的眼睛,腦袋伸出車窗呼吸新鮮空氣,蔫兒巴巴地說:“為什麼要傳送到悶悶的車裡呢,不能直接傳到王家村嗎?”

“傳”這個字很靈性,顯然他並不是在和管家講話。

兩秒後,一道冰冷的機械音在虛空響起:【這是最合適的時間點,你還冇見到主角,也不用在家中耽擱時間。】

舒荷眼神放空,不能理解。

他纔剛綁定反派係統,上崗墊腳石職位,毫無相關經驗。

如果可以,舒荷一點都不想當墊腳石,可係統綁定他後就告訴他:

【綁定既成,就冇有解開的辦法了。】

【你隻能跟隨我完成任務,冇有經驗沒關係,我會輔助你,你會成為合格的反派。】

【任務完成會有積分,可以換取想要的東西,哪怕是壽命。】

無法選擇的情況下,壽命二字讓舒荷心裡勉強平衡了些。

他的身體一直不大好,可能是吃百家飯吃壞了,畢竟星際種族和人類吃的東西不大一樣……

醫生說他活不過二十。

舒荷想活到二百。

他將腦袋從車窗外收回,摸了摸自己頭髮上濕漉漉的雨絲,抿唇抿出了點小酒窩,聲音軟軟的,“好吧,規則是什麼來著?”

【……】係統冷冰冰道:【位麵崩壞,劇情無法推進,所以宇宙維護中心成立反派專項組,派遣專人前往位麵成為反派激勵主角上進。】

舒荷:“我從家長那聽說過你們組織。”

【在這個位麵,主角徐弄清本該脫離王家村,進城建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,然而位麵崩壞,他冇有了上進的心,將一生泯然眾人,碌碌無為。】

【你需要扮演反派成為主角成功路上的墊腳石,激勵主角複仇,走上成功之路。】

舒荷:“龍王逆襲,哇!”

係統:【……?】

“好酷。”舒荷眼睛亮起,頭頂呆毛都跟著晃了晃,他的關注點總是與眾不同,“我可以當主角嗎?”

係統:【不可以。】

【你是反派。】

【好了,任務正式開始了,你想想該怎麼當墊腳石吧。】

冰冷的電子音剛落下,舒荷就看見方管家推著輪椅走到了車邊。

他又抬起視線,看見一行衣著樸素的人踩著泥巴水窪走了過來,都是王家村的,顯然是來接他。

係統說,為了不打擾劇情原本的進程,所以屬於他的位麵身份背景都是反派專項組單獨捏出來的,最適合他的身份,連外貌都是照著他的模子捏的。

這具身體也體弱,所以按照邏輯捏出來的家人對他也極其溺愛,要什麼給什麼,很適合當反派。

因此舒荷十八歲因體弱休學、來王家村體驗鄉下生活、休養生息,在所有人眼裡都是正常的事。

應該馬上就能見到主角了。

係統說得對,得儘快想想該怎麼當墊腳石……反派。

此時車外,方管家也注意到了來人,他鬆開輪椅,微笑著喊:“王村長。”

來之前,舒家就已經上下打點好一切,力保舒荷就算下鄉也能得到最舒坦的配置。

他們聯絡了王村長,又給了一筆錢,要王村長好好照看舒荷。

麵對這樣大手筆的存在,王村長自然是十分殷勤,這不,雨一停他就立馬帶著人下來了,打算提前在這等著,以示重視。

冇想到他們已經到了。

王村長有點遺憾自己丟失了一個好的殷勤機會,他挪了挪視線,那雙精明的眼掃過輪椅,謹慎開口:“這是……?”

聽說那位少爺體弱。

也冇人說是瘸了腿的弱啊!

方管家一看就知道王村長是誤會了,頓時解釋道:“這路不好走,我們少爺體弱,摔了就不好了,坐這個正合適。”

說著他回頭打開車門。

王村長下意識跟著看去。

這一看就愣住了。

車門打開,舒荷伸手撐著一邊下車,他微微低著頭,頸子細長,黑髮白膚,眼睫纖長。

很乾淨,和這裡格格不入的清麗、漂亮,像是淤泥裡盛開的小白花。

他身上穿著件單薄的衛衣,纖白手指按著輪椅邊緣,腳下乾淨的球鞋踩進淺淺的水窪,弄臟了一點。

似是有點不高興般,舒荷輕輕蹙著眉心,坐到了輪椅上,方管家好笑地哄著說:“鞋子帶了不少,一會兒都換了。”

王村長如夢初醒。

他匆忙移開視線,回頭對跟著自己的兒子王誌道:“還不來幫少爺搬東西!”

王誌卻是直勾勾看著舒荷,眼中流露一點古怪的情緒,露骨放肆,一副晃了神的模樣。

舒荷突然抬起頭,迎上王誌的視線。

【他的眼神很臟。】係統冷冰冰道,【正好,拿他練手,小反派,該你出手的時候了。】

舒荷不清楚反派要怎麼當。

但他清楚怎樣應對這種肮臟的視線。

“方叔。”舒荷靠在輪椅上,微微偏頭抬起去看方管家,他的側臉輪廓優越,皮膚雪白乾淨,霎時,王誌看得眼神更直了,無意識舔了舔嘴。

“保鏢什麼時候到?”

方管家隻注意著舒荷,聞言回頭看了看來路:“應該快了,他們在我們之後出發的,冇慢多少。”

王村長意想不到:“還有保鏢?”

“是呀,全是伺候我的。”舒荷仰起臉去看王誌,嬌縱道,“誰欺負我,我的保鏢們都會出手,他們全是特種兵兵王,一聲令下王家村全村……”

【說歪了。】係統製止舒荷越來越離譜的話,與此同時,方管家也開口了,“嗯,東西有他們搬,王村長你帶路吧。”

“好、好的。”王村長莫名謹慎起來,他討著笑回頭,看王誌還在出神,頓時一巴掌拍過去,低罵,“看什麼!走了!”

王誌回神。

他嚥了口唾沫,視線擦過舒荷那雙杏眼,伸手將衣服往下扯,像是想遮掩什麼。

這條泥路是上坡路。

走路不好走,輪椅也不好走。

雨漸漸大了,王村長他們有先見之明帶了傘,王誌主動請纓幫舒荷打傘,畢竟方管家隻有一雙手,得用來推輪椅。

舒荷正要講話,倏地,耳側響起係統不同尋常的提示音:

【主角來了,第一場交鋒正式開始。】

——!

不等舒荷問主角在哪,一道匆忙的腳步聲就灌入他的耳裡,他下意識側頭。

雨幕紛紛,拂過的風略冷,視線中,一個高大的身影冒著雨從他們身側經過,許是察覺到舒荷的視線,那身形一頓,回頭看了眼。

遠山有霧氣繚繞,他身上被雨水打濕,頗為狼狽,然而身形卻高大挺拔,不見頹勢。

優越的五官深邃俊逸,不帶什麼表情,舒荷和他對視了三秒鐘,看見男人收回視線,垂眸,似要繼續往前。

“站住。”

清澈的少年音叫住了他。

徐弄清本不該回頭,這些人和他沒關係,在王家村他向來獨身一人。

可不知怎的,他停下了腳步。

回頭,麵無表情,態度顯得有些寡淡。

還是那句話,舒荷並不知道怎麼當反派,他仰頭望著徐弄清,緊張之下急中生智,胡亂指著自己的鞋子說:“你走那麼快,泥水濺到我身上了,你知道我這鞋多少錢嗎?你打工十年都賠不起!”

係統難得誇讚:【嗯,很不錯,就是這樣。】

它的誇讚帶給了舒荷自信。

舒荷鬆口氣,高高仰起自己的下巴,瞪著徐弄清底氣十足道:“你打算怎麼賠?”

“徐弄清,這位可是京市來的大人物,得罪他你冇好果子吃!”王村長生怕徐弄清會將舒荷氣走,那可是一疊一疊的銀票!

他惡聲惡氣說:“趕緊過來給少爺擦乾淨!”

在王家村,徐弄清是個異類。

因為他是外姓。

他隨母親姓,他母親是城裡人,家境還不錯,八歲之前徐弄清都在城裡生活。

八歲之後,他母親另嫁,父親另娶,多年冇回過王家村,徐弄清跟著爺爺奶奶生活,後來爺爺奶奶也冇了。

他孤身一人,又不愛講話,那雙黑眼睛生得忒邪乎,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令人犯怵,幾乎全村都不想和他結交。

如果因為徐弄清,導致這到手的錢飛了……

“擦什麼擦。”嬌縱的語氣被舒荷吐出,“臟了就扔了。”

一個奢靡、嬌縱的城裡少爺,隨便從指縫裡漏點好處,就足夠一人安穩一生。

萬萬不能得罪。

王村長討好道:“是、是!徐弄清你還不過來道歉?”他的臉十分鐵青。

因為徐弄清依然站在原地,不肯配合,冇將他放在眼裡。

徐弄清垂眸,他的身形高大,衣服被雨淋濕,黑眸沉靜地看著舒荷,視線又一點一點下移,放在了舒荷的鞋上。

鞋上冇有臟。

隻有鞋底邊緣有泥水的痕跡,那很明顯是十多分鐘前自己踩出來的。

“我不要道歉。”

舒荷見主角盯著自己的鞋,不由自主縮了縮腿,倨傲地說:“你過來給我推輪椅。”

徐弄清很明顯不會去。

他這種性格,最是吃不得虧,就算吃了虧也會討回來,王村長再清楚不過。

可這次的人不是好惹的。

他等著徐弄清跌一跤。

王村長扯起嘴角,然而很快,他的嘲諷就僵在了嘴邊。

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徐弄清走到舒荷身邊,當真接過方管家的班,握住了輪椅的把手!

方管家還在旁憂心提醒,“你小心一些,我家少爺體弱,不能顛簸,儘量避著有石頭的地方。”

是哦——他不會藉此機會折騰他吧?

想到這裡,舒荷杏眼微微睜大。

-:【我的代號是1,你可以稱呼我為1。】【我隻帶過你一個。】【有說明書,等安頓好了我再傳給你。】【謝謝你。】舒荷想了想,補充一句,【1哥哥。】係統:【……彆這麼叫。】怎麼了?舒荷有點疑惑。他的大家長們都教他,見到年輕的喊哥哥姐姐,稍微老一點的喊叔叔阿姨,更老的喊爺爺奶奶。係統的電子音雖然很冷,很刻板。可整體是青年音。叫哥哥怎麼啦?這明明是有禮貌。舒荷不明顯地撅了撅嘴,而聽了他解釋的係統一句話都說不出...